接惠书,知台旆将抵景镇。惟时岭贼内犯,黟县失守,虽旋经克复,而祁、休大震,军无固志。雄师一至景镇,军民恃以不恐,又可转危为安,欣幸曷已!
目下局势,仍请贵军分扎景镇、婺源两处。休息两三月,俟暑气将退,方议进取。一则贵军过于劳苦,冒雨多病,必须大加将养;二则景镇、婺源倏得倏失,必须雄师久镇其间,使百姓稍得安定,疆土稍得坚凝;三则景镇有兵,祁门不孤;婺源有兵,休宁不孤。庶徽州三县不至弃以资贼。来示谓由湖口赴浔,断断不可。贵军仅七千人,防剿徽、饶、信三府二十一县之地,愿公毋再以浔、湖为虑,以章门为虑。愿力虽广,兵力却薄。且姑敛兵歇暑,保江西之北境,固祁、休之后路,已属莫大之功。况此二十一县之中,断不能久无战事哉!
至添募万人之说,亦不可缓。查询近年成案,屯溪之厘金、茶捐,景镇之货厘、磁厘,婺源之丁厘、盐茶,此三处者每月实不止三万金。请公自行派员,自行收放,计万人之饷已得大半。再由江西粮台协解少许,则事济矣。阁下若慨然允许,弟当一面咨请添足万人,一面咨明以景镇厘金由贵处派员经收。此事弟思之至熟,幸毋迟疑。
贼已破兴国、通山二县,鄂垣岌岌。希庵自率六营晋省料理城守,根本当可无虞。润帅自太湖拔营,弟拟至华阳镇与之相会,并约鲍春霆来一会。霆营或赴江西剿瑞、奉、义、武之贼,或随润帅剿兴、冶、二通之贼,俟晤润帅再行商酌。
复胡宫保
鄂中连陷数属,贼固不可轻视,防军亦实不足恃。目下补救之方,总不宜分兵。沅主围怀,礼主击援,希统成、胡防剿一岸,公挟鲍军防剿一岸,金仍攻德,刘仍攻随。只要此六军全无挫失,鄂事终不至大坏耳。
复江良臣
柏防稳固,洪、禾各岭亦俱肃清,实深欣慰。现既同扎一处,同办一事,不必分别楚军、徽防名目。凡能保固防所者,皆劲兵也;凡防所营垒被陷者,皆弱兵也。嗣后请阁下遍告诸军士卒,不准分别楚军、徽防名目,即公牍亦不准分称。
贵部扎于洪、禾岭卡者,请即撤下,扎于柏溪。以后不主守岭,专主守营。如各处平原与贼相拒者,皆终年守营,并无守岭之说也。
复李少荃
两次惠缄,敬悉一切。
鲍公攻破四垒后,即拔行入援。因江滨处处隔水,绕道由潜山、太湖至武穴渡江,计程千有馀里,断难迅速。然此外别无捷径。
左帅全军至景德镇。石门、建德之贼闻已退避。一则畏左公之军威,二则因杨军门攻池州,急谋回救也。古、赖犯黟之贼,亦经张、唐诸军并力却之,当可少安须臾。
梅小岩能速来甚妙。阁下久不来营,颇不可解。以公事论,业与淮扬水师各营官有堂属之名,岂能无故弃去,起灭不测?以私情论,去年出幕时,并无不来之约。今春祁门危险,疑君有曾子避越之情;夏间东流稍安,又疑有穆生去楚之意。鄙人遍身热毒,内外交病,诸事废阁,不奏事者五十日矣。如无醴酒之嫌,则请台旆速来相助为理。小岩而外,尚拟添请五六人分手办理,庶事无停格,而人得更休耳。
复江良臣
徽州收复,喜出望外,同深庆慰。惟复徽尚易,守徽极难。现在唐桂生四营已进休城,娄副将两营归并鲍处,渔亭全无一营,实不放心。特咨请贵军移驻渔亭,并将大洪、禾戍各岭防兵一概带去,庶渔防兵力较厚,徽、休两城之粮路不致中梗。惟弟相隔甚远,就目下军情而论,究竟柏溪与渔亭两处孰重,尚不深知。请阁下与云崖熟商。如果渔亭可保无事,则柏溪与洪、禾各防兵扎住不动,亦系稳着。弟以渔亭为重者,以其为徽、休之粮路所必经也。特此缄商,乞即详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