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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问：『「物有本末」一条 ，旧说似与先生不合 2 。』

先生曰：『譬如二树在此，一树有一树之本末，岂有以一树为本，一树为末之理？明德亲民，总是一物，只是一个工夫。才二之，明德便是空虚，亲民便是袭取矣。「物有本末」云者，乃指定一物而言。如实有孝亲之心，而后有孝亲之仪文节目。「事有终始」云者，亦以实心为始，实行为终。故必始焉有孝亲之心，而终焉则有孝亲之仪文节目。事长、事君，无不皆然。自意之所着谓之物，自物之所为谓之事。物者事之物，事者物之事也，一而已矣。』

语见“物有本末，事有终始。知所先后，则近道矣。”（《大学》第一章）

旧说：指朱子《大学章句》对此句的解释：“明德为本，新民为末。知止为始，能得为终。本始所先，末终所后。”黄直问：“‘物有本末’这一句，旧说似乎与老师的说法不同。”

阳明说：“就好比这里的两棵树，是一树有一树的本末，难道有一棵树为本而另一棵树为末的道理吗？明德亲民，总是一物，只是一个工夫。才分为二，明德就是空虚，亲民就是袭取。‘物有本末’的说法，就是指一件事而言的。如实有孝顺父母的心，而后才有孝顺父母的仪文节目。‘事有终始’的说法，也是以实心为始，以实行为终。所以一定是以孝顺父母的心为先，而后以有孝顺父母的仪文节目为终。尊敬兄长、侍奉君主，都是这样。自意的所着的角度来说就是物，自物的所为的角度来说就是事。物是事的物，事是物的事，只是一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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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曰：『气质犹器也，性犹水也。均之水也，有得一缸者，得一桶者，有得一瓮者 ，局于器也。气质有清浊、厚薄、强弱之不同，然其为性则一也，能扩而充之，器不能拘矣。』